那一次十二节的咨询延续了大约半年时间,在记录中,他似乎正一点一点地好起来,他做着梁博士要他做的每一件事——讲述,再讲述,创造一切关于快乐的记忆锚点,设立走出情绪的日常路径,可以是运动,或者性爱,甚至也可以是美而无用的音乐。
那些文字让她想起更多的往事,比如他们一起听过的每一首歌,每一次的旅行,以及每一场暗夜里的缠绵。
她本以为随心而发的一举一动,却原来都出自于他的努力。
他穷尽了所有可能,想要走出去。
那一次,他成功了。
而后,便是记录空白的五年,但她知道这五年里发生的事。
行业开始萧条,b还是活下来了,他们也过得很好。
她搬到他那里一起住,夜里加完班,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回去,是她最心满意足的时刻。
温暖的家——每次推开房门,开了灯,她总会想到这个词,无缘无故地。
同居之后的呢?”
屈医生不以为忤,叹了口气回答:“时间都用来追病人了嘛。”
随清大笑。
“要对自己有信心,你会好起来。”
屈医生最后总结,右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,好像前面的一切铺垫都是为这一句话。
这一天,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相同的话,随清却觉得自己听到这一句与众不同。
“要是好不了呢?”
但她还是玩笑。
“好不了也没什么,”
屈医生仍旧乐观,“就好像精分,也不都是惨兮兮的,普通人可能不相信,有很大一部分患者可以跟自己的幻像相处得很好,甚至比正常人还要不怕寂寞。”
随清看着老屈,像是想到了什么,最后却只是笑了,甚至开口保证:“我会对自己的有信心,我会好起来的。”
屈医生十分满意这样积极的态度,乐呵呵地结束了行医生涯。
也就在那天夜里,随清打开了曾晨最后一年的咨询记录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
梁博士道,是等着他说有什么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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